毛澤東和周恩來的金勞

       這張照片并不僅僅是普通的勞力士圖片。而是瑞士和阿拉伯國家外賓造訪中國時的饋贈之禮，分別送給當時中國兩位最高領導人——毛澤東和周恩來。瑞士以出產名表著稱，以手表作禮自不必說。但從慣例上講，科威特送禮本應從本國土產中精選，拿別國的東西送給第三方，好像不合情理，但手表似乎是個例外。2006 年泰國總理他信就送美國總統布什一塊價值1.1 萬美元的法國產卡地亞 (Cartier) 山度士18K 白金表。由此可見，送貴人予名貴手表的傳統并沒有因時代的變遷而被人遺忘，一直延續了下來。

       從照片上看，瑞士人送給毛澤東的這塊勞力士非同尋常，顯然出自訂制。因為手表上日歷盤所顯示的竟不是阿拉伯數字，而是漢字。僅憑這一細微差別，就足見瑞士人的用心良苦。除此之外，樣式和純金質地在這里并不顯得過于突出。勞力士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手表品牌，戴過它的名人巨富何止數以萬計。但能在勞力士表廠下訂單訂制手表的人恐怕為數不多。可以斷定，這種帶漢字的金勞力士不說是天下絕版，至少也是鳳毛麟角。想要找一只與這塊“主席勞力士”完全雷同的貨品恐怕相當費力。眼前的這塊“主席勞力士”別說擁有，哪怕只是真正見過的人也一定微乎其微。

       神通廣大的搜索網站對當年周恩來使用的手表幾乎一清二楚。唯獨對毛主席使用的手表只是寥寥數語，且一概沒有提到還有這塊深藏不露的“主席勞力士”。毛澤東當年打天下是有名的“三不帶”，即一不帶槍，二不帶錢，三不戴手表；至少1945 年以前關于毛主席用什么樣的手表一事沒有記載。1945年8 月28 日毛澤東赴重慶談判時，郭沫若在機場看到毛澤東手腕上沒有戴表，當即將自己手上的歐米加手表贈予毛澤東。毛澤東欣然接受。從此以后，毛澤東就一直戴著這塊表盤上的字已有些脫落的瑞士名表，只是在1966 年8月換過一次表帶。

       毛澤東的手表稀罕，毛澤東看手表的照片更為罕見，迄今為止被發表的只有1959 年9 月30 日那天由新華社記者杜修賢拍的那一張，幾乎可以被認為是孤作了。據杜修賢回憶，當天蘇共最高領導人赫魯曉夫將要飛抵首都機場，應邀參加我國建國10 周年慶典。毛澤東和周恩來親自到機場迎候。杜修賢那天晚到了一小會兒，看到飛機還沒有到，覺得無題可拍，正好碰到毛澤東與周恩來相互伸出腕子對手表的一瞬間。杜修賢“咔嚓”一聲，將這一歷史時刻攝入鏡頭。因為這張照片上還有鄧小平，所以光憑人物而言，此照片的“信息含量”就已彌足珍貴，再加上難得一見的毛澤東在公開場合看自己手表的情節，盡管畫面不太清晰，其史料價值也是重金難買。當時毛澤東手腕上的那塊手表想必就是45 年郭沫若送他的那塊，而周恩來的手表則很可能是一塊國產的上海牌。

       曾在某老革命回憶文章上看到，上個世紀50 年代初中央最高領導人為了給即將出國“執行任務”的志愿軍領導人以及駐外大使壯行，特批每人發給一塊瑞士手表 (據說有勞力士也有歐米茄) 和派克鋼筆作為隨身之物。當時還有一番爭論，是全發，還是只發手表不發鋼筆或只發鋼筆不發手表。不知是毛澤東還是劉少奇說了一句，全發，別搞得小家子氣，讓人家看不起。當時這兩件奢侈品都是專門從香港買來的，周恩來當時兼任外交部長，故也在發表之列，據說是一塊勞力士。1958 年，上海手表廠造出了自己的上海牌手表，周恩來自此就改戴國產表了。1961 年廬山會議時，周恩來在南昌看魔術師表演時，曾把自己的手表借給魔術師當作道具，之后送給了魔術師。至于那是他的勞力士還是上海牌手表就不得而知。只曉得周恩來去世時手上戴的還是一塊很舊的上海牌手表。這塊表被他身邊的工作人員“搶救了”下來，自然成為一件重要的文物。

       其實多貴的手表也是給人戴的。像毛澤東、周恩來這等偉人，即便只是戴塊極普通的手表，單憑其精神附加值就不能用金錢來衡量。世間金勞千千萬，但怎比得了這兩塊與偉人有緣的無價之寶。